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02)

“76号”的人都知道特工总部直属行动大队一分队队长陈深是个奇人,据说大队长毕忠良是他从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抢救回来的,子弹如水泼般浇在阵地上,平均每平方厘米的土地上迎接了三发以上的子弹,而陈深一米八的个子,百十来斤的分量竟然未受损伤,还把脑壳上掀掉一块头皮就此矮了一公分的毕忠良从死亡线上拖回野战医院。

毕忠良在野战医院疗伤,陈深就耍着理发剪刀到处给伤员理发。伤员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能活已是万幸,陈深在狭窄的病床缝隙中游走,只要看见一个还能凑合坐起来的伤员就凑过去说:“兄弟,给你理个发吧,不要钱。”

然后他就去打热水,备肥皂,找两条还不那么破旧干硬的毛巾给伤员围在颈下,哼着小曲一五一十地给人理发。理发之前,还要和伤员们商议,您这个脸型偏长,咱们留一点刘海怎样?您这个方脸十分威武,咱们剪寸头最相宜。

伤员自然都由他,闭上眼,等着浸过热水的毛巾敷在头顶面上,剪刀轻快地在耳旁喀嚓喀嚓作响,剪过,洗过,刮过面,一个崭新的人便出现在镜子中。是,人。即使瘦削、带伤、衣衫破旧褴褛,可是新剪过发,便精神奕奕,看过去似是对未来有了希望。不像那胡子拉碴头发挡眼的时候,一个个眼底血丝泛红,嚼着嘴角的青痕,落单的野兽一样。

毕忠良躺在病床上,看陈深笑嘻嘻地举着镜子给伤员前照后照,然后收拾了剪刀、梳子和毛巾过来,变戏法一样捧出一罐粥给毕忠良:“老大哥,尝尝?”

毕忠良提起鼻子嗅着,眼睛冒光。是真正的米粥,里面竟然还放了两枚红枣。他盯着陈深惊诧莫名,陈深就只是笑,下巴颏儿瘦得尖削,眼睛越发大,眼白泛着淡淡的幽蓝,他把粥罐放在毕忠良怀里,摇摇晃晃地走开说:“理发当然不要钱的,这时节的吃食,比钱贵。”

毕忠良便明白食物从何而来,他举起粥罐喝了一口,香,软,甜糯动人,含在嘴里能一直融化到脚底。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罐才抬头,却看见陈深蹲在僻静角落里,摸出一块干瘪的饼子用犬牙撕扯着嚼,吞咽得费劲,大口大口灌水。

脑壳被掀掉一公分也没哼一声的毕忠良,突然就湿了眼眶。

回到后方,毕忠良介绍陈深进了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在丁默邨与李士群两位老神面前,两名特务头子都不吭声,陈深也不吭声,好像在进行一场沉默比拼,看谁更能装得住哑巴。

最后是李士群装不住了,清清喉咙问:“要进76号,你有什么特长?”

陈深就笑嘻嘻地掏出那把磨得铮亮的理发剪刀在手里转,转成一朵光影流动的锋锐之花:“我会剃头的。”

陈深是浙江诸暨人,说话声音不高,尾音还有一点点软。阳光照进总部顶层的办公室,窗台上一盆晏饭花开得绚丽又疯狂,鲜红欲滴如血,像是要将全部生命力在阳光中瞬间挥霍殆尽。陈深白皙清瘦的面庞在花旁被映衬出几分阴柔的娇艳,在他尾音温柔的解释中,毕忠良恍惚竟想起了千年前那位名动天下的诸暨美女。

那美女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潜伏最成功的特务。陈深进了76号,跟那位美女也算是老乡就老乡,同行带同行。

这么想着,毕忠良心底松了一下,他看见李士群和丁默邨相视而笑,便解释:“小陈做事可以的,杭州新兵训练处的时候,他带的兵最优秀。”

丁默邨问:“文笔怎样。”特务机构也要写公文,并且要求还不低,找了好几个秘书都不合适,其中一个文笔好的却是个探子,被丁默邨一枪毙了,毙完十分可惜又要重新选人。

陈深就笑了,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我爹其实不想让我学剃头,他想让我当国文教员,可是我国文不行的。”

丁默邨没说话,他与李士群交换了一个眼神,把命令下到了直属行动大队。

上一线锤炼去吧,小剃头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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