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01)

01



是夜。

上海街头悄无声息地下起雪来,马路是黑的,天也是黑的,在天与地一片空茫之间,白色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下来,落在马路上的很快便融化了,落在人行道和楼顶的渐渐积出薄薄一层白色,为这个冬夜平添一分肃穆感。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偶尔个把晚归的行人用围巾裹紧了脖颈,往家的方向匆匆小跑着。流莺都不再出来揽客,只有黄包车夫蹲守在米高梅舞厅门前期待夜上海的宠儿们早些尽兴出门,换场地再战。通常这个时候的小费都是多的。

米高梅舞厅的旋转大门隔开了茫茫黑夜与潇洒人间,红男绿女在舞厅昏暗华丽的灯下翩翩起舞,喷云吐雾,拥抱着,旋转着,嬉笑着,推搡着,挤挤挨挨地走出去,一男一女,或是两男一女,两女一男,共乘一辆黄包车,车夫口鼻中喷着白色的热气,呼呼地跑起来,消失在深邃的夜里。

陈深喝光了瓶中酒,又喝了一瓶格瓦斯漱漱口,撑起身体走出舞厅。

他沿着马路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略微清醒了一点,外面清冷的空气使他打了个寒颤,他停下脚步仰头眺望夜空,夜空中一片深茫,只有雪花不断飘落在他站着直晃的身体上。

身遭的空气中涌动着清冷的芬芳,完全不同于舞场里面混杂着汗味与情欲的香水,甚至有几分凛冽。他微微一侧头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劳驾,让一下。”

声音年轻,洁净,几乎不带任何口音,还有着欧洲绅士般的彬彬有礼。然而动作并不客套,陈深只觉得有一只非常有力的臂膀径直将他拨到一旁,一名身量颀长的男人撑起雨伞,替身畔的女伴遮挡着雪花,擦着陈深走过去。

男人经过陈深的时候,那股凛冽的幽香似乎更清晰了些。陈深揉着眼睛,上海这地方纸醉金迷,舶来品的香水男人也喷女人也喷,这男人喷的香水似乎是高档货。

他醉眼朦胧地扫一眼那一对男女的背影,女的穿着缎子旗袍,肩上搭着狐裘斗篷,勾勒出纤纤一握的细腰和浑圆丰满的臀部,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外罩质地精良的开司米大衣,一望可知是上层社会的人。

他饶有兴趣地把目光从女人的腰部挪到男人的腰部上去,那人大衣没系扣子,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拨开的醉鬼刹那间从他身上顺走了什么东西。

陈深不再目送那对璧人,他转头打开手里的钱包,翻检里面的内容。特务做久了,鼻子是带雷达的,他嗅着那男人身上有股奇异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很隐蔽,又似清晰。那不带任何口音的发音,干净硬朗的礼貌,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走路时哪怕是搂着女伴也依然挺直的脖颈与腰部,在陈深眼里看来,无一不是昭彰的特征。

既不是普通军人,也不会是普通留学生,这种人天生应该与他是个同类,他的大脑醉了,鼻子却始终醒着。

他笑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叠整齐的钞票,啧啧有声,将钞票放入自己口袋。又翻了翻,里面只余一张名片。

白底,淡金色暗花,也透着那男人身上凛冽的香气,名片上不是普通的印刷体,而是一笔相当漂亮的手书,三个字,“唐山海”。

没有头衔,只有住所和电话,连名片都这样与众不同,真是个有趣的人。陈深努力回忆了一下这个叫做唐山海的男人的相貌,却是半点印象也无。他耸耸肩笑起来,将那名片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塞回钱包,随手将钱包丢入路边的垃圾箱,哼着小曲走了。

钞票相当丰厚,至少够玩半个月的米高梅。

当然,陈深此时还想不到他很快就要和这位唐山海再次见面,似是老天要补足这一次他没看清唐山海面容的遗憾,那次再会两人面对面贴得距离之近,时间之长,别说多打量两眼,就连唐山海浓密挺翘的睫毛和鼻尖上一滴灵动的小痣都看清楚了。

 


评论(92)

热度(3290)

  1. 共24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