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42)

42


“幺鸡,你们谁吃?”毕太太刘兰芝打出一张牌,从陈深手里接过一块糖炒栗子,栗子已经被贴心地剥掉皮,不但剥掉皮,陈深还掰了一小块尝了,确定够面够甜才递给毕太太。

“碰,四万。”徐碧城笑嘻嘻地碰了牌,随手打出去一张笑道:“我今天这牌啊,是怎么着也凑不上了,只怕这一圈又是嫂子通吃。”几圈牌打下来,她也改口管毕太太叫了嫂子。

同桌的是另外两名行动队头目的家属和姨妹,容颜俏丽,口齿乖甜,闲来无事便陪着毕太太打牌消遣,正是官太太最喜欢的牌搭子。太太们打牌,陈深便围着伺候,剥栗子皮,敲核桃仁儿,冲咖啡茶水橘子汁,出去买烟买桂花糖,回来给毕太太揉肩捶背按头,伺候得无微不至。

便有牙尖嘴利的太太故意调笑陈深:“啧啧啧,陈队长,不知道的真以为你是毕处长家的大孝子,伺候嫂子再没有那么周到的。”

陈深挺坦然:“长嫂比母,嫂子待我就像亲妈一样好,我给嫂子当孝子是理所应当。”

引来席间一片赞叹,倒是发自肺腑。都觉得毕处长夫妇虽然膝下无子,却凭空掉下来这么一个乖甜懂事的儿子,保不齐还比自己生养得更强。

推了八圈又八圈,陈队长又出去叫了菜,开了一瓶香槟酒,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子,正伺候太太们开动,家里的大门突然开了,毕忠良在前,身后跟着李士群,李士群身侧是两名日本校佐,身后还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

毕忠良阴沉着脸,下垂着眼,嘴角一抽一抽地,像是憋着火,又像是窝着委屈,伸手一指室内,亮给李士群,更是亮给身后一队日本宪兵看:“诸位请看,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通缉犯。”门口人群的目光纷纷落在陈深身上。

他此言一出,屋内几位太太不约而同一声惊呼,除了毕太太尚有定力,其他几名年轻女子纷纷尖叫着向后躲去,藏在陈深身后的也有,藏在毕太太身后的也有,徐碧城悄悄挪步在窗帘一侧,手拽着窗帘后面一件金属船摆件,心底暗暗估量这东西重量几何,能否拖延一秒钟时间让陈深顺利逃离。

陈深一脸懵懂,左手拎着香槟酒瓶子,右手刚把那瓶塞拔出,这会儿香槟正顺着瓶口向外咕嘟咕嘟直冒,洒得满地都是。

李士群脸色也不大好,指点着陈深向毕忠良道:“上班时间,你手下队长一整天混在太太中吃喝打牌,你这个处长是怎么当的!”

毕忠良连忙立正:“是属下教导不严!家有病妻,原本是打发陈深上门送药,谁知他怎么就耽搁在这里了!”又声色俱厉地向毕太太道:“说了陈队长只是顺路送药,怎么不赶他走!”

毕太太冰雪聪明,立刻上前来先对李士群行礼致意,再娓娓地道:“我这儿请几位妹妹陪着说说话吃个饭,怪我一直惦记陈兄弟没有讨过家主婆,今天牌局上有位妹妹我看着怪招人疼,强拉着陈队长多坐了坐,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怪我,都怪我。李主任,您可千万不要责罚陈队长,要责罚,就责罚我们夫妻俩耽误了陈队长办事。”

李士群冷冷地扫了一眼毕太太:“多坐了坐?毕太太说多坐了坐,是坐了多久?我看麻将牌也推了八圈不止吧。”

毕太太只好赔笑道:“早饭时过来送药就留在这里了,确实是耽搁得久了些,到现在没让他出门。我这就打发他走。”

毕忠良抢着道:“说清楚,几点来的?中间都在做什么?一五一十说来,不许欺瞒!”

毕太太蹙着细眉看着室内的大钟道:“这个么,早饭约摸不到八点钟的,陈队长来的时候,锅上的粥还没熬好,陈队长说粳米要加芝麻核桃细熬,又现下厨给我敲的核桃,伺候我吃完饭妹妹们过来的,妹妹们说要玩牌,陈队长就给我们铺牌洗牌,中间他去买了几趟零食汽水,买栗子一次,买糖一次,买烟一次。我们占着手,糖炒栗子全靠陈队长剥,把他指甲都剥断了。哦,还有,他买那烟是薄荷味的,一个妹妹说不如蜜桃的好抽,他又去换,所以买烟是去了两次。都是楼下那家小店。”一边说,一边款款地过去打开窗户指着楼下一家卖香烟水果的小店给众人看。

毕忠良不耐烦地道:“也没教你说这么细致,薄荷蜜桃的,你不嫌丢人,陈队长还嫌丢人。”

陈深一直没吭声,这会儿倒点头哈腰跟了一句:“伺候嫂子应该的。”

李士群瞪了他一眼,扭头向毕忠良道:“看你带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扣你一月薪水,以儆效尤!”又吼陈深:“你!扣三个月薪水,回去全队面前做检查!”

毕忠良慌忙立正点头:“主任教训得是!属下以后对此人一定严加管教!”陈深也赶紧答应着,两臂下垂贴在身边,屏息凝气,乖觉不已。

李士群向那日本校佐点点头,说了一串日语,日本校佐脸色不善,将陈深上下打量,见陈深穿得时髦,模样俊秀,油头粉面地混在几位花团锦簇的太太中间,室内一片歌舞升平,茶几上还有撤下去尚未收拾齐整的麻将牌、零食汽水香烟盒子,摆明了是个靠官太太混饷银的小白脸,这类人在中国官僚机构内屡见不鲜,但若说这等人在买零食的间隙中能做下那等大案,也是太高看了他,想必是被人冒用了名头,作案者另有其人,当即与李士群交谈几句,带人转身离去。

李士群带着毕忠良也是匆匆走了,毕忠良临走冲陈深一瞪眼,意思是你小子今天算逃得大难,陈深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竟似浑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知道唐山海并非只是切了日本人的毒品和钱,竟然一并炸了宏济善堂之后,也禁不住惊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了半天,终于明白毕忠良临去时那一眼意味深长,是当真逃得一条小命。

缓过神来只想去找唐山海。

算!

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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