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59)

59

 

傍晚五点五十五分,毕忠良站在院子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一直盯着那指针的转动,直至六点,他的手腕缓缓垂下,对着几名分队长道:“开始吧。”

陈深、唐山海同苏三省一起登上等候的篷布军车,这已是第二次三人联手行动,第二次围捕军统站成员。三辆车,三个人,三颗心思各怀鬼胎,渐渐在毕忠良的视线内消失。

在车子路过米高梅的时候,陈深叫停了司机,司机惊讶地问了陈深一句:“陈队长,苏所长说任何人不能下车,不能和其他人说话。”

陈深道:“我不下车,你给我买两瓶格瓦斯去,这地方的味道正。”说着,丢给司机一叠钞票,够买一百箱格瓦斯还多:“剩下的打赏你。”

司机看了看陈深,没接:“陈队长,我不敢下车,实在要下车,您自己下车。苏所长知道了一定一枪毙了我。”

陈深没好气地虚踹了司机一脚,看见路边经过一名闲汉,便将一叠钞票丢过去吼道:“喂!”

那闲汉揣着手,吸溜着鼻涕,一望可知是正在犯大烟瘾,见到天女散花般的一把钞票,欣喜若狂地来拣,陈深笑嘻嘻地,把钞票一张一张丢下去,像扔一把废纸。马路对面又跑过来三四个人跟着一起拣,陈深另掏了一叠钱道:“谁去米高梅买两瓶汽水给我,这里还有钱。”说着便将其中一张丢下去,一个闲汉抢了,马上往米高梅跑去,不到一分钟便举着汽水跑了回来,陈深笑道:“丢过来!”

那闲汉将汽水瓶子一前一后丢入车厢,陈深把钞票扔下去,叫司机开车,司机慌忙一脚油门踩着冲了出去,紧追前面的车队。

陈深如饥似渴地喝着格瓦斯,一口半瓶,第二口就喝光了。他随手把瓶子丢出车外,满意地听着瓶子在车窗外发出清脆的炸裂声,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又打开另一瓶格瓦斯,又燃了一根烟抽着,不像是去出任务,倒像是去郊游。

苏三省在车里坐着,不知为什么心神不宁。他摸烟,却摸不到火柴,他把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翻找火柴。兜里有钥匙,有零钱,有一盒已经被压瘪的火柴。他把其他东西凌乱地揣回口袋里,点燃了香烟。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插回兜里揉捏着他的那点零碎的物件,又倒出来细细摸索着看了一遍,像是一名孤军奋战的首领在临战前检阅他仅存的部队。

大方旅社人去楼空,苏三省愤愤然站在旅社底下暴跳了一分钟,陈深与唐山海以悲悯的眼光注视着他,挖空心思想了一点吉祥话儿来安慰苏三省。

苏三省眼睛发红,鼻尖发青,挥舞着拳头吼道:“55号院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唐山海道:“苏所长既然怀疑,不妨回去慢慢查。这空气很潮湿,说不定马上要下雨。”说着举起手腕看一眼表,又把手放了下去。

苏三省阴冷地扫了唐山海一眼:“唐队长着急回家了?”

唐山海微微一欠身:“李主任的吩咐不敢忘,学校组建初期必然忙乱,早日赴任协助工作是本分。”

苏三省又盯了一眼陈深:“陈队长中间为什么停车?”

陈深举着汽水瓶子打了个嗝:“渴。”

“你知不知道私自停车就是有通敌嫌疑?”苏三省声色俱厉。

陈深耸耸肩:“呃——你不是说,呃——六点前私自出门打电话的才有通敌嫌疑么?这都到抓捕路上了,停车买瓶水怎么了。从米高梅到这里一共才三分钟的车程,我就算想通敌,敌难道还有你跑得快?”说着打了个呵欠道:“苏所长,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在咱围捕史上也不是一次两次,那么激动做什么。气大伤身,尤其伤肾,你就算不娶妻,啊,这个这个,咳,肾还是要保护好的嘛,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说到后面,还给苏三省打了个官腔,气得苏三省猛然一挥袖子吼道:“全体回55号院!”

唐山海道:“苏所长,我还跟着回去么?”说着微微一笑,很有几分任你气急败坏我自温文尔雅的姿态。

苏三省把恶狠狠盯着陈深的目光投回到唐山海身上,磨着牙磨了很久才一字一顿地道:“慢走,不送。”

唐山海微笑着向在场众人一点头,裹紧了大衣转身离去,陈深在后面还喊了一嗓子:“哎——安顿下来给我们打电话啊!请我吃楼外楼的西湖醋鱼!”看看苏三省发乌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嗯请苏所长也去!”

唐山海回身向着这边一笑,挥了挥手,纤长笔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三省微微点头,用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眯起眼睛向天空望去,一滴两滴毛毛细雨湿润了他的面庞,的确是要下雨了。他回头向着陈深道:“你呢,陈队长?你是去米高梅,还是去赌场?”陈深笑道:“我又没有李主任钦点的杭州官职等着赴任,当然是跟着苏所长回去了。”一边说一边把最后一口格瓦斯倒进嘴里,然后把瓶子往天上一丢,身子转了半圈,手在背后接住那瓶子又抛起来,这次是从腿下伸手抄住的。他还要继续表演时,苏三省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算了,找你的嫩妹子小亲亲跳舞去吧,我自己回去跟毕处长报告。”

陈深随手便将那瓶子丢到原处的灌木丛中,冲着苏三省丢了个飞吻,苏三省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跳上车走了。

陈深目送车队远去,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后朝其中一条弄堂飞奔而去。

唐山海已掌握苏三省秘密据点的所在,在唐山海奔赴杭州之前,他和陈深对苏三省都有一点事要做。

陈深想要他的文件柜,唐山海想要他的命。

没能挽救整个上海站的内疚一直折磨着唐山海,非亲手刺杀苏三省与曾树而不可救赎。在完成戴笠交办的任务之后,这已是他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

他在米高梅后面的弄堂站下脚步,一名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经过唐山海时绊了个趔趄,迅速将一枚钥匙塞入他掌心,又嘟囔着醉话离开。

那是看春宫图时陈深神不知鬼不觉从苏三省口袋中摸出的钥匙,用胶泥覆了模子,又在临行动前悄悄塞回了他的口袋。那模子在米高梅门前丢给了一名交通站联络员,连同模子前后丢出去的,还有一份唐山海从毕忠良办公室里窃出的汪伪政府汉奸名单。

陪领导聊天,总要有一点额外收费,这份沉甸甸的名单,不算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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