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50)

50

 

唐山海这几天的心头一直烧着一团火,烧着曾树和苏三省的名字,那些普通特工反水都可谅解,唯有此二人身负重任却叛国投敌,辜负党国期许,辜负戴老板之信任,是可忍孰不可忍,没齿之恨,非二人之死无以解。

他却没想到苏三省也在恨,毕忠良刚讥嘲过他办事不力,他对了一遍又一遍名单,才晓得其中有一个叫陶大春的头目竟然不在彀中。

消息断然是走不了的,估计这人是临时外出,逃过这一劫。却偏偏这一日又有新丁入队,陶大春虽然不在,人员数目却对上了。苏三省看着那个自己名单上没有,人却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少年,心里无比窝火。那少年吓得眼圈都红了,哆里哆嗦地背着自己的基本情况,翻来覆去无非那么几句话,很明显是临时吸收进来做马前卒使的牺牲品。苏三省飞起一脚将那孩子踢了个倒仰,后脑勺磕在台阶上,白的筋膜黑的血瞬间炸了一地,成为55号院中不知第几个牺牲品。

他盘算来去,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窝马蜂在嗡嗡乱叫,十分烦扰,他站起身抽了一颗烟,然后走出办公室,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唐山海办公室门外。

苏三省仰头看了看唐山海那间办公室的门,十分礼貌地敲敲门,里面传来唐山海鼻音浓重的回答:“请进。”

苏三省推门进去,很殷勤地对唐山海点点头:“唐队长。”一扭脸看见在沙发上翻杂志的陈深,便笑一笑:“原来陈队长也在。”

陈深笑嘻嘻地道:“是啊,过来看看唐队长,唐队长带病坚持工作,我帮不上忙,过来陪唐队长聊聊天,免得他累到瞌睡了耽误干活。”

苏三省打了个哈哈,表示已经领略了陈深的笑话,随即走到桌前弯腰道:“唐队长的药喝完了吗,晚上还有一副,我一会儿打发药房去煎上,早煎上效果好。”

唐山海礼貌地站起身道谢,一支狼毫笔还在手上掂着,陈深笑道:“感情是苏老兄送来的药?真是体贴入微,陈某自愧不如。”

苏三省微笑道:“上海军统站被一网打尽,唐队长功劳甚大,回来又勤于政务,不舍昼夜,苏某帮不上忙,出去抓副药算是聊表心意。”

唐山海咳嗽了两声,向苏三省道谢:“这药对症,已经好得多了,多谢。”

苏三省笑道:“唐队长过去常驻云越边境,苏某只当淋些冷雨是家常便饭,想不到上海的雨比云南的雨冷了些,害唐队长病了一场。”又看看唐山海:“唐队长眼睛发红,要多注意休息呀。”

唐山海不动声色地道:“言重了,唐某身子骨虽然不济,为上峰尽忠还是不惜命也不惜力的。”

苏三省扫一眼还没收起来的粥罐笑一笑:“有陈队长送饭,唐队长肯定好得更快。”

陈深站起来了:“喂喂,怎么,只许你来送药,不许我来送饭?”他吊儿郎当地笑,“不说这事儿我还想不起来,这个桂枝汤我尝了一口简直苦得恶心,你送这东西,叫唐队长怎么下口。他姓唐不假,嘴里可没自带着糖,熬药的不会放点儿蜂蜜么?”

苏三省怔了怔,赶紧笑:“这个,是我想得不周详,哈哈哈,陈队长提醒得对!”

陈深道:“光想着唐队长病,唐太太在家里还没人照顾呢。”

苏三省道:“我这就备些水果点心去看唐太太,唐队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心中却想:“这是要我也去唐太太那里逛一圈好显得你那殷勤不多余么?流氓经验当真老道。可唐山海那眼睛分明是哭过,他跟陈深这流氓哭什么?眼睛红着,头顶绿着,看着倒真是有几分惨,怎地从重庆到上海没几天混成这个样子。”

李士群亲自过来探望唐山海,那是整个55号院都知道,这人抵达上海当夜便制服一名刺客,深受李主任重视,美男子风头正劲,他有个头疼脑热,难免人人贴上来嘘寒问暖,陈深与苏三省夹在其中倒是不大显眼,只不过其他人被唐山海三言两语道了谢打发走,陈深和苏三省却流连忘返,显得格外出挑,难免给行动队群氓又添谈资,中心思想是想接近一个男人的太太就要先通过她的先生,没过两天这花边八卦传得连毕忠良都知道了。

唐山海吃过饭,只觉得陈深在侧,心头的苦痛沉重卸下去一半,几日紧张的神经缓缓松弛,一阵阵倦意袭来,只想找地方躺下来休息。他知道陈深不说,苏三省也会找机会去接触徐碧城,这人才是搞特工的材料,此时无暇过问,至少徐碧城安危暂时不成问题,便倦怠一笑道:“那有劳苏先生跑一趟,唐某改日设宴道谢。”

竟是半点也没客气,只要你尽快离开我这里,去我太太那里也没问题。特务们上门送点吃喝,喝口茶水什么的,徐碧城总还应付得来,这几天跟着毕太太打牌,官太太的气势那是越学越像了。

苏三省只得随口支吾了几句客套话,讪讪地关门走了,唐山海起身送他到门外再三道谢,陈深嘻嘻哈哈靠在桌子上隔着老远丢了个飞吻给他还喊了一声英文再见,满满的米高梅做派,弄得苏三省好不尴尬。

唐山海转身进屋关门,靠在门上,脸色瞬间铁青,咬牙切齿。

陈深跳下地走过来,不管不顾地将唐山海拥进怀里,按着他头道:“你不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要——他——们——死!”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声音虽极轻极轻的,却刀刃般锋而薄。

“还不是时候。”陈深的手竟然有几分发抖,唐山海表情前所未有地狰狞,他知道这人动了真怒。

“他们太得意,以为我党国无人么?”声音是软了些,话里的意思却更阴寒。

“你听着,”陈深扳着唐山海的脸,将自己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认认真真地盯住对面那双深黑色的眸子道:“他们会受到惩罚,但还不是时候,好吗。”

唐山海抿着唇不说话,良久良久叹了口气道:“被端掉的是整个上海军统站,并不是共产党。你说你知道,你怎能知道?”

他从陈深怀里离开,到沙发上扯过一条毯子遮住头径直躺了下去。陈深站在原地看着看着,千言万语都涌上喉头,他想说在江西“围剿赤匪”时的痛,想说亲眼目睹接头的联络员吞枪自尽的惨烈,想说延安那些一无所有的幸存者在经历过艰苦卓绝的长征后,不得不以外人几乎无法理解的精神力量团结在一起取暖,为抗日保留一粒蓬勃的火种。他想说的太多,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得叹一口气怅然离开。他知道他和唐山海在没有互相认识之前,他们之间便存在着天然壁垒,并不因国共合作便可解决,也并不因两人此时的同仇敌忾便消弭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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