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58)

58

 

苏三省拿着陈深和唐山海等人搜查到的物品细细检查,对着那张写着军统重建人员联系方式的纸条笑了笑,慢慢地鼓掌。

陈深把帽子从自己头上取下来笑道:“苏所长太客气了,只是搜了一下监舍就给鼓掌,如果是抓了人回来,难道还要放礼炮庆祝?”

苏三省道:“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已经掌握到这些人晚六点前即将在大方旅社举行集会,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唐山海默不作声,心中隐隐感激陈深的制止。苏三省这话,明摆着是搜不搜查都一样,情报是早已掌握在手中,那张纸条说不定就是他亲手塞在被筒里的,只看唐山海和陈深能不能找到,找到能不能上缴。一起跟着清监的特工到底有多少是去清监,有多少是负责监督两人的,根本无从计数。若是唐山海吞了那条子,只怕他自己就是这次清剿行动中被捕的第一人了。

唐山海一边庆幸,一边却更加担心重建的军统站安危。不过寥寥数日,他绝不想再一次目睹至为惨痛的覆灭,那对人心理上的打击几乎是灭顶的。

苏三省看了看表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在傍晚六点以前,行动队所有人员都只准进入不准离开,所有电话全部停用。谁用了电话,或者谁离开了,就有通敌嫌疑。”

唐山海眨眨眼道:“苏所长,别的都好说,李主任叫我即刻前往杭州,我本打算坐今晚的火车就走,你把我留在这里参加行动我没意见,但是不是先让我跟内人说一下赶紧收拾东西,误了李主任的差事,我担待不起。”

苏三省看了唐山海一眼,显然是没想到唐山海会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便道:“电话号码写给我,我给你打。”

唐山海道:“谢谢苏所长。请转告内人收拾行李,购买两张今晚前往杭州的车票——行动几点结束?”一边说一边松领带,看起来一副已经改任杭州军校总教官的架势,颇有些不想替行动队多费心。

苏三省道:“快的话两个小时内也就结束了。”唐山海道:“那请叫内人购买晚十点左右的车票,把我那条豹纹围巾和鹿皮帽子找出来,买些松润饭店的蜜桃蛋糕路上吃。叫她把钻石蓝宝首饰都收起来,一定要戴就换水晶的,不惹人注目。路不算远,红酒就不要备了,雪茄找一盒出来就够了,我新购置的红酒……”

苏三省打了个磕巴道:“你、你、你把你要说的事情写下来,我记不住了。”

唐山海道了声好,拿了钢笔在笔记本上写起来,苏三省站在他身侧,只见唐山海一笔仿宋字横平竖直,几如弹线,着实赏心悦目。只不过这样写法写得非常之慢,并且自己还不好意思催他,眼看他叮嘱了夜宵又是大衣,叮嘱了首饰又是雪茄,叮嘱了手炉又是皮鞋,看得苏三省脖颈酸疼,唐山海还没写完,只得道:“唐队长,你这个单子要列多久,六点之前写得完么?”

唐山海道:“内人不会家务,历来出门的行李都是我自己收拾。要不然苏所长去跟李主任谈谈,容我完成这里任务,回家拾掇了行李再走,可能明后天才能动身了。”

这话苏三省如何去向李士群说,只好笑道:“那唐队长自己亲自对夫人交代吧。”

唐山海剑眉一轩:“哦,若是行动走漏了风声,唐某岂非成了苏所长第一怀疑对象?”

苏三省无可奈何地道:“唐队长只是对夫人交代收拾行李,我信得过,信得过。”一边说一边将电话推到唐山海面前,意思是让唐山海当面给徐碧城打电话。唐山海便靠着沙发坐下,先切一颗雪茄燃了吸,这才取起听筒来,等接通的功夫还哼了几句法文歌,一边哼一边用手指轻轻在听筒上敲着节奏,苏三省按捺着性子,努力保持微笑,坐在他一边等。

那边徐碧城接了电话,唐山海便不哼歌了,柔声道:“亲爱的?”听得苏三省一阵肉麻。唐山海道:“李主任调我去杭州公干一段时间,现在开会回不去,你把行李收拾收拾,买两张今晚十点去杭州的车票。大颗珠宝不要戴了,你有件方形水晶的领针戴着我看就很好。今晚过去只能住旅社,珠光宝气的太危险。把我那条豹纹围巾和鹿皮帽子找出来,再买松润饭店的蜜桃蛋糕路上吃……”

苏三省听得头晕脑胀,电话那边,徐碧城不住温柔应答,想来嫁给这样一位完美先生,也是得有些不为人道的牺牲,这一番布置只怕三个秘书都兜不住,苏三省怀疑徐碧城肯定是一边接唐山海电话一边做笔记的。

好容易唐山海啰嗦完毕,对徐碧城道:“就这样,我晚一点回去,亲爱的。对,我也爱你。再见,再见。”

苏三省硬着头皮听完,看唐山海放了听筒,连硬笑都挤不出来了,由衷赞道:“唐太太真是好记性。”唐山海不以为意地抽了口雪茄道:“以后是要做唐府少奶奶的,若是这么一点事情都理不清,将来偌大个府邸怎么放心交给她。”

苏三省点了颗烟道:“唐队长家大业大,怎么带着太太孤身北上,家里老夫人就那么放心么?”

唐山海眼神黯了一下道:“家母过世多年,人丁凋敝,不提也罢。”一句便揭过去了,陈深拎着格瓦斯过来插科打诨,坐在桌子上越挤越近,把苏三省给挤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苏三省只好挪到一边。陈深全当苏三省是空气,趴在唐山海耳畔说了句悄悄话,鬼鬼祟祟拽着唐山海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唐山海趴在栏杆上,陈深靠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给唐山海看,唐山海扫了两眼,抿着嘴唇一笑,抽身就走,陈深嬉皮笑脸地拽着不许他走,到底把唐山海拉回来跟他站在一起又看了看,唐山海侧着头咬着牙不住发笑,玉色面庞上了一层绯红,眼睛亮亮的,回手便捣了陈深两拳。

苏三省实在好奇,凑过来笑道:“你们俩看什么呢?”

唐山海“啊”了一声,一边笑一边快步走开,矢口否认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满脸的欲盖弥彰。

陈深倒是坦然大笑:“苏所长,你又没娶妻,这东西看了不适宜,童男子阳火壮,看了要流鼻血的。”苏三省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陈深笑嘻嘻地将一本小册子向他手里一塞,苏三省低头一翻,竟是本画风罕见的春宫图,一男一女的,两男一女的,两女一男的,甚至多人的,龙阳的,磨镜的,各种姿势各种场景,人物兼有西洋笔法的肉感和中国传统笔法的精妙,千姿百态,栩栩如生。苏三省并不是没见识过这种东西,然而这一册画得实在精良难得,一时间看得喉头发干,青筋暴起,吞了口口水笑道:“陈队长这好东西是哪里来的?”

陈深笑道:“看来苏所长也是我道中人嘛,何必一天到晚好像不识得女人味儿一样,耸着鼻子光晓得开会捉人,捉了来又不是美人有什么意思……”一边说一边给他往后翻,那后面画面愈发离奇,苏三省看得忘了陈深正挤兑他,手指颤抖着去翻页,也不知是自己没抓住,还是陈深手滑,那册子竟顺着栏杆跌到楼下去了。

陈深和苏三省同时诶呀一声,向下去抓,可惜是谁也没抓住。好死不死的,毕忠良端着一杯开水从楼下过,正窝火苏三省擅作主张逼宫,那册子穿过栏杆直砸在毕忠良头上,砸得他连那杯水都洒了。

毕忠良“诶哟”一声,捂着头从地上捡起那册子来,看一眼便合上了,仰头望着楼上走廊。只见陈深与苏三省并肩而立,苏三省一脸尴尬,嗫嚅着直对毕忠良道歉,陈深挤眉弄眼,偷偷用手指着苏三省,意思是这人扔个春宫砸你,可跟我陈某人无关。

毕忠良没好气地把那册子丢在地上走了,恰好遇见刚下楼来的唐山海,禁不住拽着唐山海诉苦:“就你一个中用的,还要被调走,留下这么些调皮捣蛋的在这里,叫我以后的工作怎么做!”

唐山海扶着毕忠良一路劝慰一路送他回办公室去了,陈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捡那春宫,用袖子紧着擦,十分爱惜。苏三省趴在栏杆上看着这一幕,想想几个小时后的行动叹口气。

真是何以解忧,唯有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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