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53)

53

 

陈深正在给行动队的队员理发,这些人过去找陈深,基本就是“队长看怎么好就怎么理”,这几天接二连三的表示“唐队长发型不错,陈队长受累给我理一个”。

陈深一边抽烟一边动手理发,手上动作利索,嘴上也不闲着,他得谆谆告诫队员们,唐队长发型好看那是因为唐队长相貌好,身材高,衣着精致,气质典雅,总之一句话,要想通过同款发型达到唐队长的层次,基本是妄想。所以如果理完发不像唐队长,不是我陈深手艺差,纯粹是你们这帮人模样长得不到家。

队员们挨着数落,低着头任陈深在自己脑袋上奋力切割,嘻嘻哈哈,互相打趣,约饭局的,约牌局的,约跳舞场的不一而足。陈深叼着烟给他们理着发,觉得时光太漫长,还不如去陪毕太太打牌。

也就是此时,极近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紧跟着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声轰鸣在院外,震动了院内的人。

陈深几乎是第一时间便丢下理发剪子弹了出去,反应过来的队员们跟在他身后冲出去一群,在街上拉出带鱼那么长的一串儿。在他们奔跑的途中,听见了第三声枪响。

就在他们拐过弯的第一条弄堂门口,苏三省正把手枪插回腰间,脚下是刚刚投诚并被任命为侦讯科科长的曾树,胸腹之间满是鲜血,嘴边也冒着血泡。扁头弯腰摸了摸脉搏,站起来苦着脸对陈深说:“曾科长死了。”

苏三省冷冷地盯了扁头一眼,扁头没看见,陈深倒是看见了,凭直觉,他认为苏三省这一眼是讨厌扁头改口改那么快。刚上任就会叫曾科长,死都死了还叫曾科长,太懂事,还是太不懂事?

陈深道:“苏老兄没受伤么?”

苏三省道:“军统肯定还有力量在上海!快追!”

陈深道:“我去追,苏老兄受惊了,扁头,快叫人保护好苏先生,赶紧回行动队!”扁头答应着,扶着苏三省往回走,苏三省却毫不客气地推开扁头道:“一起追!”

陈深道:“苏老兄为捉拿刺杀曾科长的凶手真是不遗余力啊!要是能逮到,苏老兄一定得亲手把他碎尸万段。”一边说一边看曾树的尸体正被两名特工倒拖着拽开,一条发黑的血线在地上蜿蜒而去,苏三省哼了一声,重新拔枪在手,向陈深道:“陈队长,你从这边追,其他人跟我来。”说着率领一部分行动队队员拔腿便追。

陈深暗暗骂了一句,带着另一部分人顺着弄堂往前跑,边跑边装腔作势喊两嗓子:“别跑!看见你了!站住!”

鬼影子都看不见一只。然而跑在冬日正午的阳光下,陈深觉得十分舒畅,把在办公室憋出来的晦气都抛掉,可以纵情奔跑,是件快意的事。曾树死了,唐山海一定很高兴。军统仍有力量在上海,也许是脱逃的陶大春,这人真是很得力,早晚还会来联系唐山海。

想想唐山海那天大哭之后微肿的眼,以及曾树被拖拽而去的尸身,陈深跑得更加畅快淋漓,直到他看见丢在弄堂深处的那把黑伞。

黑伞华丽而精致,二十四根湘妃竹的伞骨,一望可知出自高手匠人,然而主人弃如敝履,毫不珍惜。看见那把伞的时候,陈深立刻想起那个雨夜唐山海撑起的黑伞,他还曾硬钻到那伞下握住唐山海的手,用摩斯电码传递信息。

醒悟到这一点的时候,陈深只觉得头皮都炸了。他想骂,想喊,想捶墙,刚刚促使他奔跑的快意瞬间变成了对唐山海的担忧,随后更深的惊惶涌上来,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卧底开始为另一个人的安危深深挂怀,已经太不符合一个卧底的要求。

除了自己的任务,一切都不该萦绕在脑海,一切情感都必须封死在心底的冰川下,一丝罅隙也不许裂开。

然而他也来不及想什么,就算现在带着自己这部分队员打道回府,苏三省还带着人继续追踪呢。他只能跑下去,而且必须跑下去,一定要跑在苏三省前面,用尽全力奔跑,跑,跑,跑到风声在耳畔呼啸,跑到心脏快要扑出口腔,他和死神争,和苏三省争,争在时间的安全线被淹没之前找到唐山海。

 

唐山海也在跑,两条纤长结实的腿拉开步子,几乎跨到极致,他量身定制的西装此时发挥了最大功效,换了普通西装的剪裁,早都要被这样的狂奔扯烂了。

他知道那两枪击中了曾树,可苏三省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将曾树一扯挡在自己身前,随后一头撞入身旁的木门,唐山海未能第一时间得手,已经错失良机,除了迅速撤离别无他法。

他沿着弄堂狂奔出数十米,攀着一棵老梧桐树迅速蹿上房顶,踩着青瓦向另一条弄堂逃离,他听见身后传来追兵的叫喊,似乎还听见了陈深的声音。

毕竟是离76号太近了,太近了。没能一举击毙两名叛贼,唐山海十分自责,然而此时也无暇自责,赶紧逃离现场是要紧。他停下来一秒钟看看地形,拐了个弯跳下地,钻进一处窄巷。只是那追兵竟然从四面八方追来,声音越发喧哗,唐山海隐身在一架推车后面警惕地听着动静,他迫切需要一处藏身之所。

突然之间,他的嘴被人捂住,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人倒拖着离开藏身之地。唐山海一言不发,回肘狠击,那人架住他胳膊急切地喊了一声:“喂!”

这一声太熟悉,唐山海硬生生收住去势,一扭脸正与陈深打个对面。陈深满头是汗拼命喘,见了唐山海无暇说话,只是骂骂咧咧地小声道:“你可真会惹祸!”

唐山海惊道:“你怎么来了!”

陈深一边拽他一边骂:“我这会儿不来,难道等着来给你收尸!这什么地方!紧挨着总部你都敢下手,不要命了啊!”

唐山海道:“我打中了曾树,可惜让苏三省跑了。”

陈深没好气地道:“他还跑来抓你——快进来!”一边说一边动手强将唐山海拖进一处狭窄所在,动手关上外面的小门。

唐山海还未看清是什么地方就被陈深给怼了进去,只觉得那地方空间极其逼仄,两个人在里面几乎蜷成一团,七手八脚挤在一起,胸腹相贴,四肢交错,身下软软的倒不算难受,只是一股气味不大好闻,刚要说话,陈深蹙眉叫他噤声,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向这边快速接近,夹杂着询问与喘息声,唐山海立刻闭口不言。

两人屏息凝气地听着,只听见苏三省气急败坏地用某种方言骂起来,队员们纷乱地猜测着凶手的去向,那声音就在两人头顶左近,从小门的缝隙中甚至可以看见几条在焦躁踱步的腿。

陈深一声都不敢出,却听见身边唐山海不住发出艰难喘息,他直想提醒唐山海别出声,又觉得以唐山海的悟性,总不至于这时候找死,他眯起眼睛,借着从小门缝隙中透出的微光,看见唐山海眉头紧蹙,上牙死死咬着下唇,身子簌簌发抖,表情古怪极了。

陈深将他怼进这地方时根本不容两人整理好姿势,唐山海跌坐在陈深腿上,陈深一条手肘架在唐山海腋下,空间逼仄,关上门后无法转身也无处挪动,便如被装进罐头一般,唐山海被陈深那手肘硌得奇痒无比,从关门的刹那便在苦苦忍耐,忍到此时已经忍无可忍,就快全面崩溃。

陈深也意识到唐山海的窘迫,然而苏三省正在头顶挨个儿询问队员到底有无见到刺客踪迹,边问边骂。唐山海这边鼻翼翕张,忍得几乎快要哭出来,眼看他上牙渐渐松开下唇,露出唇上已经渗血的齿痕,陈深也急了,径直探头以唇覆过去,生生将那声不合时宜的笑给扼杀在唐山海胸腔深处。

唐山海双眼瞬间瞪到前所未有的一样大,别说忘了痒,就连呼吸的本能都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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