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38)

38

 

盛恩颐在舞厅并未久坐,不一时舞厅老板亲自带着一个婀娜的舞女过来了,毕忠良虽然不跳舞,也认出那是海报贴遍上海滩的红舞女于娉婷小姐,难怪盛老四亲自出面迎接。盛恩颐并不理舞厅老板的殷勤,只拉着于小姐寒暄,不一时替于小姐挽着貂裘大衣,保镖们簇拥着出去了。

毕忠良也不惯在舞厅久坐,迷幻的灯光,刺鼻的香气,纷扰的音乐让他坐不住,见陈深往来的那些女人妖冶风骚,惯弄风月,确信是久混风尘的舞女无疑,便只等着陈深拉唐山海回来,立刻起身便走,找地方开赌局去了。陈深又叫他一分队的人都来陪着,自己赌到一半就说困得心口乱跳,叫个队员来替他推牌,自己到后面的烟榻上倒着睡去,唐山海不一会儿也溜出来,蹲在烟榻旁用指关节敲敲陈深的额头,陈深睁开一只眼道:“没睡着。”

“先去拿货。我再跟你细说。”

陈深与唐山海两人从赌馆后门一前一后地出去,两道身影隐没在茫茫黑夜中,再回来与毕忠良赌下半场时,毕忠良已经赢得盆满钵满,把一分队那些人输得眼珠子都泛蓝了,各个憋了一口气改天出去定要大肆搜刮一番,才能堵上今晚跟处长聚赌的窟窿。毕忠良看看众人输得东倒西歪,心想待下不妨小处施恩,便将三分之一筹码划拢来,又将三分之二筹码一推道:“这些花红你们拿去分了,看一个个输得没皮没脸,像什么样子。”

一分队众人瞬间清醒过来,各个欢呼雀跃,一群粗人也说不出什么雅驯字眼,无非是大呼小叫,感念处长恩德,阿谀奉承不绝于耳。毕忠良坐在赌桌中央,虽然听着一群粗汉奉承,不比唐山海温文知礼的闲话舒服,总也是颇有占山为王的快感,得意洋洋地又开一局。

 

次日早八时,盛府花园外驶来一辆小车,车上推门下来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司机,整理过衣领袖口,向大门上按门铃。

盛府当值的看门人过来了,隔着栅栏狐疑地看着对面的年轻司机,上海滩上使用这种司机的必然是达官显贵,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府的。

年轻司机隔着栅栏递过来名剌,看门人接过来扫一眼,没睡醒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打量了一眼司机,那司机年轻英俊,身材笔挺,露齿而笑,令人平添三分好感,一望可知是洋人训练出来的职业司机,看门人道:“小兄弟,这是办事,还是求见老爷?要求见四老爷,那你得晚上再来,四老爷太阳不落山不起床,整个上海滩都知道的。”

年轻司机一双深黑色瞳仁望着看门人笑道:“阿伯,三老爷打发我来问四老爷取用一件寻常东西,不消打扰四老爷,便是见见管家也就做主了。”

看门人道:“那你在门房坐一坐,我去找管家。”

说着打开旁门让年轻司机进来,看他言语有礼,还给他倒了杯白水,这才去回禀管家。不一会儿看门人回来,叫年轻司机到内厅去见祁管家。

年轻司机道了谢便往内厅去,盛府装饰极为奢华,大厅内金碧辉煌,普通人进到这种场所,难免产生置身皇宫内院般的恍惚感,年轻司机站定了,向祁管家行礼,重新递上名剌,微笑着问好。

祁管家刚刚起床不久,盛老爷日夜颠倒,下人的作息也是按期向后推移,祁管家还要算格外勤勉早起的,看着面前这泰然自若的年轻人,将那印刷精美的金箔名剌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嘟囔着道:“三老爷的司机?”

年轻司机微笑道:“祁管家,三老爷打发小人上门,是想找四老爷借车一用。”

祁管家眯着眼睛打量着年轻司机:“借车?三老爷缺车么?”

年轻司机笑道:“三老爷有信在此,请祁管家过目。”祁管家道:“三老爷给四老爷的信,我怎好过目。”年轻司机道:“三老爷吩咐小人的原话,知道四老爷休息的时间长,可这车急用,祁管家当差谨慎机敏,如果四老爷未起,请您老过目是一样的。”

祁管家捻着一抹唇髭道:“怎地,三老爷这样说?”

年轻司机笑道:“四老爷日理万机,军国大事都在手上过,家中若没有祁管家上下打理,怎能有如此气派通达。这一点三老爷赞叹得很,常说自己府上就缺一个祁管家这样的得力帮手,还说要早晚打发我们管家到您这边跟着长长见识呢。”

祁管家微微一笑,腆了腆并不成形的将军肚道:“你家三老爷要借什么车,借多久,四老爷每天换车开,喜欢哪一辆,可是出门前才能决定的。”

年轻司机道:“便是车牌4444的那一辆奔驰了。”

祁管家吃了一惊,连忙摇头:“那可不成!那可不成!那是四老爷的心尖子,车虽不算贵重,可弄过来的时候刚和卢大人赌输掉一条弄堂的房子,卢大人要这车换那条弄堂,四老爷都不肯。三老爷要借,请三老爷与四老爷面谈,我做不得主。”

年轻司机急忙赔笑道:“若是三老爷方便出面,又怎会打发小人上门。三老爷近日跟太君们巡视陕甘一带的货源地刚回来,忙得脱身不开,又知道四老爷夜间奔忙,白日是要休息的,也不便电话打扰。今日上午要迎接上头的一位将军,特地打发小人上门求四老爷借车小用片刻,以添体面。手信在此,请祁管家过目!”

说着又是鞠躬,双手将手信递过去,祁管家接过那手信展开,只见上面一笔雄秀端庄的行楷写着:“恩颐如晤:今上有贵客至,特向弟求借车辆一用,仅此一日,用毕既归。附十箱红土与弟亲尝,改日上门再谢。”落款是“堂兄文颐”,日期便是当日。

祁管家将那封手信看了看道:“三老爷一笔颜体字写得不错,是谁传三老爷不学无术来着,当真该死。呵呵,呵呵。”

年轻司机笑道:“祁管家眼力好,这是府上新到的师爷代拟的。三老爷亲笔手书也在,教小的轻易不要示人。”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递过去,祁管家打开略瞄一眼,禁不住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岂不是把你家老爷的丑处都曝了出来。”

年轻司机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胸有天地乾坤,一笔字差一点也不算什么丑事,何况祁管家本来也要算自家人么。”趋前一步低声道:“三老爷说是十箱红土,出门时小人可是悄悄装了十五箱。”祁管家眼睛一亮,年轻司机笑道:“劳烦您老通禀,岂有白白麻烦的道理,还请您老笑纳。小人取车一用,定当爱护珍惜,三老爷办完事即送归,保证不晚于午时。”

祁管家道:“兄弟贵姓?日后再见,便好说话。”

年轻司机赶紧点头道:“小人贱姓宋,祁管家肯屈尊结交,小人感激不尽。祁管家请打发人过来取了红土,小人赶紧开车回去交差,早借早还,让您老放心。”

祁管家便叫人跟去,果然从那车上卸下来许多箱红土,另有一份厚厚的红包,宋姓司机说是三老爷打赏下来的,一并奉与祁管家,祁管家眉花眼笑,心想若不是黑白大王,哪有人肯这么大手笔借辆车子用上片刻,便亲自带宋司机到后院取车。

陈深戴着墨镜坐在巷口一家茶馆门前喝汽水,不多时便见拐角处缓缓开来那辆车牌号为4444的豪车,一直开到这茶馆前,唐山海下车向他一挥手,陈深丢了瓶子上车,随手将礼帽也扣在了头上,两人一车加速远去,闲汉们只见银光一闪,尚未看清今日盛四爷带的是哪个姨太太出门,车子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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