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31)

31

 

昨晚两人握手言和离开北四川路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回唐山海的公寓实在太远,马路上空荡荡的连个黄包车也没有。唐山海一面给陈深科普打家劫舍的知识,一面捂着小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只剩下微不可闻的呻吟。

陈深扶住他,硬将他手从小腹上拖起来,拽开唐山海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衬衫一看,丝丝鲜血正顺着他小腹上包扎的纱布渗出来,虽然不多,但可想而知伤口绽开的疼痛对他来说是多么难忍。

陈深道:“挣破了怎么不早说!”

唐山海两眼望着天边一颗星抗声道:“又死不了。”三分豪迈两分矜持,剩下五分像赌气,陈深又好气又好笑,这么点儿小伤也好意思提到生死,想起早晨给他裹伤的惨状,又不忍心讥讽,看看空旷的街头,全部关门上板的商户,只得跟唐山海取个商量:“我家离得倒不算远,要不过去给你换换药?”

唐山海矜持地一点头:“那我先送陈队长回家,换了药就走,不打扰陈队长休息。”

陈深无奈地架着一手捂住小腹的唐山海在路上蹒跚前进,心里多少有点儿懊悔,知道这人养得娇贵,却忍不住想看他被抓痒时拼命咬着嘴唇忍笑的样子。呼呼地喘着气,那一点藏在温文尔雅中的蔑视都收起来,笑到将头贴在地面上求饶,求几句又忍住,还想拼命挣扎翻身时,又被陈深按着小腹动弹不得,憋得眼圈都红了。

大概还是自己下手重了……陈深一路走一路内疚,只好让唐山海多靠过来一些借力。

陈深的家在苏州河边一片叫仁居里的民居中,1880年之后,外国商人在上海开设了缫丝厂、面粉厂、铁器厂、造纸厂……又过了几十年,这里成了一个行业码头,仰仗着苏州河的水运,密布着大量的木码头、火码头、水果码头、酒码头、土产码头,不胜枚举。虽然已经是深夜,码头上依然有雪白的汽灯照亮,货船连夜装货等待天明启航,挑夫们扛着担子,踏着颤悠悠的木板,在船与码头之间奔走如飞。

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个宜居的地方。唐山海从接近那片码头区就去兜里摸了块手帕把鼻子掩上了,看一眼陈深,又把手帕揣了回去。陈深发现了唐山海的小动作,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笑了笑,故意带他往运鱼蟹海鲜的码头附近又兜了几十米才转回去,唐山海一路无话,只小心翼翼呼吸,鼻尖上那滴小痣像凝固在和阗玉上的一个墨点,让人看了挪不开眼睛。

陈深引着唐山海穿过地形崎岖居民复杂的一片民居,掏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拉了一下门边的灯绳,灯没亮。陈深道:“大概是掉闸了。”他去门口看了看,却不是掉闸是停电。这一片距离码头已远,灯光照不过来,仅凭已经西沉的月光,室内景物一片黑暗模糊,难以分辨。

唐山海道:“算了,你家地形你还不熟,就没有蜡烛什么的吗。”

陈深道:“用完了还没买。”

唐山海道:“沙发在哪儿,我想躺一下,伤口绷得难受。”

陈深道:“你别乱动,我扶着你过来。”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照了一下四周,扶着唐山海走到那架看起来比陈深年岁大许多的沙发前,让唐山海躺下来休息,从兜里掏出那支海洛因针剂对唐山海比划了一下,唐山海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影子蹲在自己面前,又模糊又古怪,陈深道:“再疼,给你打一针就不疼了。”

唐山海道:“谢谢,没那个爱好。我兜里有雪茄,帮我掏一下。”

陈深摸了一根雪茄出来,再摸火柴时,唐山海兜里却没有火柴了,陈深用打火机替他点,唐山海摇摇头道:“味道不好了。”

陈深道:“将就些吧。”唐山海仍是摇头:“算了,糟蹋东西不如不抽。”

陈深便放下雪茄,举起打火机照亮找药箱。打火机里的燃料不足,他打一下火,看一眼家里走两步,再打一下火,看一下家里走两步。唐山海道:“陈队长在自己家里迷路了还是怎么着?”

陈深道:“过日子的这些东西吧,你不用,都在手边堆着,你要用,就一样也找不着。眼下这个药箱子自己去了哪里散步,我还没捉到它。”

唐山海说:“我看怎么像是在你柜子顶上。”他眼力好,趁着陈深星星点点打火的光芒,已经将陈深屋内摆设扫视了一遍。陈深一拍脑袋,赶紧拖了个凳子踩上去,把药箱抱了下来,取出药棉纱布,卸掉唐山海被血浸透的纱布,再一看那伤口淋淋漓漓出血不断,忍不住道:“你是怎么混到国军上校的,身子骨跟入秋的脆藕一样,战场上挨一发子弹打在脚面上只怕也能杀了你。”

唐山海道:“陈兄批评得好,批评得妙,批评得兄弟心服口服。所以兄弟现在已经不是国军上校,而是跟陈兄一样的中央执行委员会直属行动大队的分队长。”言外之意,你骂我就是骂自己,陈深只好把到嘴边的一句挤兑憋回去,埋头替唐山海换药。

唐山海便不说话了,咬紧牙关嘶嘶地吸着凉气,陈深笑道:“谢谢唐队长给我面子,不然陈某明天还要对我的邻居也挨家挨户解释怎么半夜有男人上门惨叫。”唐山海全部意志力拿来忍疼,顾不上和陈深斗嘴。陈深嘴上调笑,手上却麻利地替他上药盖纱布,唐山海厌恶橡皮膏的粘连感,陈深道:“你不肯贴,这怎么固定?”

唐山海道:“我不就用纱布裹在腰上的么。”

陈深道:“那你坐起来点儿,躺着怎么裹。”说着拽唐山海起身靠坐在沙发上,让唐山海自己按着点儿腹部的纱布,自己两只手臂展开纱布卷,左手从唐山海身后递给右手,右手自唐山海身前递给左手,一圈一圈缠在他腰上固定,只觉得唐山海鼻息幽长,就在自己头顶,熟悉的凛冽香气扑鼻透骨,嗅得心底像是一粒种子往外生发那么痒,实在忍不住问道:“唐队长,你这是喷了多少香水,抢了唐太太的风头她没意见么?”

唐山海道:“什么香水。”

陈深道:“这个香气是哪儿来的,还不是你喷的香水。”

唐山海抽动着鼻子道:“哪有香气,车上换洗衣服不够,我拿香皂洗过衬衫,难道过水次数太少,这都能闻得到?”

陈深道:“香皂和香水我还分不清么?别说你是吞了薛宝钗的冷香丸!”

唐山海笑起来:“陈队长自谦国文不好,竟然连薛宝钗的冷香丸都知道,这可不是个直属大队分队长的风貌啊。”

陈深替他裹好腰伤,俯身在他小腹处用牙撕断纱布,唐山海只觉得陈深的呼吸吹在自己小腹上,又湿又热,禁不住在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异响。陈深没看,但他知道那是唐山海努力咬住嘴唇憋住笑的声音。

他把纱布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坐直身子,在黑暗中凝视着唐山海轮廓清晰的侧影道:“但你到76号前后不足48小时,我自谦国文不好这事儿,你又怎么知道?”话音未落,手臂伸出,架在唐山海喉头。

唐山海只觉得脖子上汗毛一凛,已经被利器迫住动脉,只好苦笑着道:“陈队长,这一晚上你往唐某脖子上招呼两回了,不觉得有失宾主之道么?”



PS:本来早晨醒来怒得想断更,谢谢群里的小伙伴们一直哄我,还是为喜欢我的人奉献一章深海故事,谢谢大家真心实意的喜欢,谢谢发我红包的小伙伴们!

再PS:刚才路过花卉市场,拿红包买了好多漂亮的小鱼,还有黄金螺,现在so开森!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厚爱!☆*:.。. 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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