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18)

18

 

在等待中,每一秒都犹如一辈子那么漫长,陈深的眼前掠过许多昔年往事,他却不愿细想,若说还有什么遗憾,无非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至于死后的肉身与灵魂该去往何处,他疲惫得不想多提。

突然觉得脚下有人影晃动,唐山海仰躺着从车底下露出头部肩部,宝蓝间色西装在车下已经蹭得不成样子,光洁精致的面庞上也蹭了一道一道黑灰,鼻尖上被脏污糊了一大片黑斑,连那滴痣都看不见了,陈深说:“唐队长,你待会儿是不是得先去洗个澡再上班?”

唐山海道:“咱们要是还都能活着,可得去怡园好好洗个干净,这地方水流太缓,洗得好不舒服。”看一眼陈深:“自然你请客。”

陈深笑道:“再搭一顿酒都没问题。”

两人便如同日常般说笑,然而唐山海看得见陈深按着钥匙的手指已经因长时间保持同样僵直的姿势而颤抖,陈深也看得见唐山海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来不及擦拭,顺着额头涔涔滚落,将那脏污冲出一道一道莹白底色。

唐山海道:“我把钢板都拦到这边了,数到三,你只管放手扑出去。”

陈深低头看他:“你是不是先从车底下出来?”

唐山海道:“我这脚顶着钢板呢,钢板顶着车底,我先走你就炸成礼查饭店的酥骨鱼了。数到三一起走。”

陈深道:“我在地上跑,你在地下滚,你觉得谁变成酥骨鱼的几率比较大?”

唐山海的汗水落到眼睛里去了,他眯着一只眼看陈深:“你和碧城是不是早都认识?”

陈深道:“哪有的事,唐太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我跟唐队长您的标准也差得太远,上哪儿认识唐太太这样的佳人。”

唐山海拖长声音道:“哦,若是碧城一直惦记的人,应该还错不到太离谱,花些心思救了不冤枉。如果我说得不对,陈队长,那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

陈深大叫:“认得!认得!当年在青浦特训班的时候我是她教官!”

唐山海笑起来了,露出满口闪烁白牙:“陈队长,你这会儿怎么怕死了,倒是一口咬定没关系呀。”

陈深啜着牙花子道:“你他妈能这么问,自然是早都知道了,本来就没啥关系,我还遮掩个屁。被飓风队炸死和被你挤兑死,宁可炸死来得爽快一些。”

唐山海道:“难怪徐碧城总是呆头呆脑,原来师承如此,领教了,领教了。”

陈深道:“唐队长,你再这么问下去,我都要怀疑这炸弹是你放的,就为查出来点儿奸情,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

唐山海声音挑高了:“你们还有奸情?”

陈深绝望地把额头抵在车窗上道:“我跟她要是有了奸情还轮得到你,妈的夜里听声早晨看图,欺负老实人没有家主婆是不是?”

唐山海想忍没忍住,哈哈大笑,陈深忿忿然向下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人笑起来时竟似毫无心机一般坦荡明亮,当此绝境,适才的忧虑突然烟消云散,只觉得人生无非一笑,烦恼抛却便好。

他向着唐山海伸出另一只手去:“你数吧,数到三,一起走。”

唐山海看他一眼没有答话,伸出手来与陈深互握,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身体不约而同绷紧,箭在弦上只待迸发,同时开口数道:“一、二、三!”

陈深把全身力气都用在抓牢唐山海的右臂上拼命向后拽他,唐山海双足猛蹬,游鱼般从车底滑出,陈深拽他出来,即刻扑倒在他身上,抱住唐山海向一棵大树后滚去,只听地面上落下一件重物,微微震颤之后,空气先凝固一秒,随之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汽车被掀起五六米高,金属碎片与座椅残骸四下迸射,气浪滚滚而来,连三条街外的人都听见了爆炸声。

陈深与唐山海伏地翻滚,钢板为他们赢取了时间,炸弹的力量向两人相反方向轰出,等爆炸的气浪冲过来时,两人已经滚落在地基之下,掉在一棵松树后面。巨大的爆炸声近在咫尺,震得两人头晕目眩,眼花耳鸣,泥土碎石如乱雨般纷纷而落,砸了两人满头满身。

唐山海侧卧在地,面庞朝下,陈深趴在他身上伸出双臂替他护着头,足足五分钟后,两人才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几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觉得脚下的大地都是软的,走不了两步,各自坐回原处,坐也坐不住,索性直接摊手摊脚躺倒在地,唐山海长长地呻吟了一声,似是想说什么,陈深爬过去趴在他身边捅他的脸:“喂,你没事儿吧?”

唐山海闭着眼睛喘口气,幽幽问道:“陈队长,我来投诚,第一天上班就迟到,队里不会扣奖金吧?”

陈深道:“别说了,晚上怡园叫上毕处长,我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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