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芙

一个总能精准投入冷圈的人
( ̄(工) ̄)
平时很好说话的,但催更会炸毛。

【陈深X唐山海/原著剧情向】深山夕照深秋雨(12)

12



陈深并不太想在这个时候和徐碧城叙旧,叙旧的机会很多,然而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唐山海的来意。这个长得精致活得精致的男人看上去是满腔赤诚投靠汪精卫新政府来的,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止一副面孔,谁知道他那双深黑如墨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光。然而他也知道,要想了解唐山海,绕不过徐碧城。

于是他用暗语对徐碧城说:“你还吹口琴吗?”同时伴以一个温柔的笑容。陈深知道自己的笑容有杀伤力,在舞厅万花丛中过,那些阅遍世间风月的舞女看见他微笑的时候,总是一怔,随后从那张假面的笑容下浮出真正的笑意,眼神也收敛了锋锐的妩媚,变得温顺许多。他总是能从那些舞女的嘴里得到各种各样的信息,这也是他在毕忠良手下深受重用的一条优点。

徐碧城的眼睛一亮,她自然记得在某一个春天,小心翼翼从身后拿出一把已经被她握得发热的布鲁斯口琴送给陈深,陈深没有拒绝,并且当场吹了一支曲子,那是周璇的“合家欢”,人人耳熟能详的曲子,可以说没有什么含义,也可以说是情意满满。

徐碧城笑起来,钻石耳坠在她耳畔熠熠生辉,以暗语回答:“一直吹。我送你的口琴,还在吗?”

陈深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徐碧城双眼弯起来,满面都是喜悦。她那双黑而弯的眼睛给淡淡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隽永秀丽,如果她家世好一些,不用抛头露面出来做这种刀尖上舐血的工作,蛮适合留在大户人家做一位温良淑德的正室妻子,哪怕夫君在外眠花宿柳,她也有自持力在家里守着几个儿女和满仓财富过上一辈子。

陈深不再用暗语与她交谈,放开声音说:“唐太太,你们这里住着不便,我明天催扁头他们尽早给你们换一处新洋房,水管明天我叫人来修。”

徐碧城客套了几句,陈深便随口询问些重庆风光,各色小吃,蜀锦鲜丽,美女如云,总算他还有几分克制力,讲到美女如云时口滑便带过去了,又问唐太太学了几年钢琴,能否一展身手,徐碧城笑道:“这琴是山海的,我可不会。”

陈深拍掌大笑:“哈哈哈唐队长竟然有如此雅兴,待会儿一定要让他展示一下!”又看了看挂钟道:“咦,唐队长莫不是掉到下水道里去了,怎么还没洗完?”

徐碧城道:“他那个人讲究得很,历来用浴室的时间比我长。”忍不住一笑:“你弄得他一身脏水,花费时间会更长。”

陈深打了个呵欠:“本来想——哈——欠——等他出来跟他道个别再走,他再不出来,我可困得要昏过去了。你说他在里面洗澡我去打招呼合适吗,唐队长不会有意见吧。”

徐碧城还未说话,只听里面花洒关了,唐山海低声叫:“碧城?”

徐碧城走过去:“怎么了?”

唐山海道:“……忘记拿浴巾了,把我柜子里那套灰色睡衣拿过来。”

徐碧城去了顷刻,手上托了一条金褐色条纹睡袍走来,站在浴室门外道:“你一路走一路换,都在阳台上挂着还没干,干净的只剩下这一条,另一套是给陈队长穿着呢。”

唐山海在嗓子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徐碧城站在浴室拐角处笑道:“要是不要?”唐山海只得从浴室里伸出一条手臂把浴袍接进去了,徐碧城走回来向着陈深一笑:“男人回家难免就像小孩子,丢三落四的。”

陈深却注意到徐碧城站的方位相当耐人寻味,即使家中有客人,做妻子的给丈夫送浴袍,又何必站在双方不能见面的死角。当下不着痕迹地一笑:“唐太太给惯的。我看唐队长在外面做事的风格就雷厉风行得很,今天跳舞时给我这一记膝击,到现在还疼。”

他知道唐山海听得见,故意说给他听,徐碧城果然演得一手好太太,连忙站起来笑道:“是怎么了,山海不小心撞了陈队长,我竟然没发现。陈队长稍微坐坐,我去取些药棉来。”

陈深看她起身,即刻向沙发上一靠哼哼唧唧,连声喊疼,唐山海这时已经出来了,头上的水尚未完全拭干,玉色的面庞在灯下几近透明,两道剑眉微蹙,鼻尖上一滴小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裹着那条金褐色条纹的睡袍走到陈深面前站着看他。

陈深斜躺在沙发上,视线恰好落在唐山海睡袍下摆处,唐山海身材纤长,两条小腿裸在外面,肌肉紧致,肤光皎洁,上面也有一点两点水珠,赤足踏一双缎面拖鞋,那股凛冽香气越发浓郁。心想这姓唐的简直是古典小说里被几百个丫鬟奶娘伺候大的贵公子,脸上保养得好也算了,连腿脚也毫不逊色,国军是怎么把这种人提拔成上校军官的!要不是今天见了唐山海制敌的手段凌厉凶狠,简直要让人想到歪处。

唐山海低头盯着陈深道:“陈队长怎么了?”

陈深哼哼唧唧地蜷缩起来,把右腿抱在胸前:“唐队长,我错了,再也不敢请你跳舞了,今儿陈某的腿差点被你别折。”

唐山海剑眉一轩刚要说话,徐碧城端着药棉和治跌打损伤的药酒匆匆出来,唐山海便把挤兑的话咽了回去,用眼神询问徐碧城。徐碧城道:“陈……队长说腿疼得很,所以……”

陈深立刻坐起来:“唐太太,有劳您帮我擦擦药!”一边说一边提起裤管,一直撸到膝盖以上,唐山海看一眼,陈深膝盖上端前后确实有大块淤青,自己当时憋气得很,下手并未容情,这人竟然能一直嘻嘻哈哈顶到这个时候才出声,也算骨头够硬。

只是这深更半夜他躺在唐家沙发上哼唧着叫唐太太给他擦药,委实有碍观瞻,这个当口又拒绝不得,唐山海只得伸手从徐碧城手里接过棉花药酒,压了压脾气道:“对不住了陈队长,你忍着些,我给你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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